硬笔书法作为书法学分支学科的独立意义

王景

硬笔书法作为书法学分支学科的独立意义
把硬笔书法放入到书法学这个大背景中做整体综合而细致的研究，是笔者近两年来一直都十分关注的问题，中肯的地讲，与传统书法相比，硬笔书法的确显得非常稚嫩，但由于书法学的不断完善和系统化，硬笔书法虽显稚嫩，却并非意味着作为艺术而言的它总将病于营养不良。相反，在传统书法的沃土和书法学的大系统中，它正在逐步渐进成熟。这是在这样的前提与形势中，我们才有可能将硬笔书法作为书法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来讨论。首先，我们要厘清硬笔书法与书法学、毛笔书法、书法教育等的相关问题，并试图从整体上把握硬笔书法在书法学中的地位。
其一是书法学的全面建设与发展为硬笔书法作为分支学科提供了前提。书法学的建立可以说是现代书法艺术体系建设中的一个突破性成果，在经历了数千年的古代书法历史后，现代书法从各个方面对古代书法作了梳理和研究，并在史学、美学、批评学、社会学、形态学、教育学等方面获得了硕果，这些为书法学的建设和完善提供了基础。硬笔书法作为书法艺术中的一个重要分支，势必也应在书法学中占有一席之地。它与毛笔书法相辅相成，共同构筑着书法艺术之美。毛笔书法有着系统的研究成果，硬笔书法却稍有逊色，但这并不是说我们的研究举步维艰，以书法学的完善为理论基础、以书法学科的研究成果为参照，将硬笔书法作分支学科的关照，其研究正可以书法学研究为前提。
其二，硬笔书法的独特个性是确立其分支学科地位的关键。将硬笔书法作为书法分支学科去研究，首先要立足于它的个性特点。硬笔书法由于受到工具的制约，其笔法、用墨等方面肯定没有毛笔书法丰富多样，但正因其有“硬性”特征，故而其作为分支学科的研究必定不同于毛笔书法，所以在硬笔书法作为分支学科的研究中，不论是用笔、结字布白、，墨色变化、章法形式构成、思想观念还是材质特性都要体现一个“硬”字，都应该立足于工具的个性特点。所以说将硬笔书法从书法学中分支出一个子系统，并不是与毛笔书法系统相雷同的。
其三，硬笔书法与毛笔书法的关系为硬笔书法的取法创造了条件。硬笔书法的学习避不开临摹，临摹就要选定取法范本，由于毛笔书法历史源远流长，故而有丰富的取法内容。硬笔书法与毛笔书法是源与流的关系。毛笔书法为源，硬笔书法为流。硬笔书法的学习、创造与研究，都可以毛笔书法为参照，二者的关系，为硬笔书法作为独立的分支学科提供了研究基础和理论参照。
其四，硬笔书法教育的普及是其分支学科构建中的物质基础。硬笔书法能作为书法的分支学科作为研究，我认为除了书法学自身的发展与完善外，主要的基础则源自于硬笔书法教育的普及。虽然目前许多硬笔书法教育仍处于写字的实用层次，但这无疑也是一种技巧和书写能力的普及，这种普及势必会推动硬笔书法的创作、推动分支学科的构建，例如硬笔书法教育教学方法、硬笔书法的技法研究、硬笔书法的史学、美学、批评学等等都是分支学科研究中的主要内容，而这些研究都会在书法教育的普及中得以深化。
因此，将硬笔书法作为分支学科研究势在必行，其独立价值与意义可以从六个方面考察。
第一，独立的硬笔书法学研究有利于促成书法学了的完整性。目前的书法学研究对于硬笔书法的考察其实并不多，虽然同属于书法大家庭，虽然有着许多共通性，但硬笔书法的“硬性”特征与毛笔的“软性”特征毕竟不同，所以，独立的硬笔书法研究能补充书法学研究中对硬笔书法的忽视。
第二，独立的硬笔书法学研究有利于构建硬笔书法的分支系统。在书法的研习中，我们发现毛笔书法的研究非常系统，而相比之下，硬笔书法学的研究很零散，独立的硬笔书法研究应该包括硬笔书法的方方面面，从理论到技法、从史学到美学，无不为其研究对象，而这些方面正是组成硬笔书法分支系统的核心。
第三，独立的硬笔书法学研究有利于深化硬笔书法本体、主体与客体的研究。现在将硬笔书法作独立的研究是有条件的。前面已有论述，独立以后的硬笔书法学科不仅能规范其体系构建，而且，还可以加深对硬笔书法各个方面的研究。比如作为创作者的书法主体研究，作为欣赏者的客体研究和作为作品本身的本体研究，他们与独立的硬笔书法学科关系密切，一方面独立的学科能将它们作科学的定位；另一方面，这三个方面的深入研究也能加强硬笔书法学科的学术深度，它们是部分与整体、微观与宏观的关系。
第四，独立的硬笔书法学研究有利于打通硬笔书法与毛笔书法之间的关系。硬笔书法与脑笔书法有许多相近的地方，诚如前面所讲，它们是源与流的关系。然而因着工具及形式构成的不同，它们之间或多或少有一些不同的地方。独立的硬笔书法学研究就会帮助我们更为深刻的了解它们的共性与个性。对于我们理解两种不同工具的书法作品提供了深刻的理论基础，而且也有利于它们之间相互关照、相互借鉴和相互发挥。
第五，独立的硬笔书法学研究有利于与毛笔书法一起共享古代书法的丰富资源。硬笔书法与毛笔书法都以临摹为学习的切入点。对于毛笔书法的学习而言，我们在临摹方面作的研究非常之多，但硬笔书法的临摹，在很长时间内都未得到应用的重视。“取法乎上”的艺术学习真理，很难用于硬笔书法学习，虽然市场上我们也可以找到一些高水平的字帖，但就整个书法学习状况而言，初学者所用的范本大都格调不高。故此，我们特此主张以硬笔临摹古代优秀的法帖、碑铭，那么，如何对古代传统进行取法，就成为了重要的硬笔书法学研究内容，在共享古代书法资源的同时，我们该如何把持住“硬性”立场，取法毛笔经典，却为硬笔书法服务等，以为硬笔书法学的讨论范围。
第六，独立的硬笔书法学研究有利于加强硬笔书法的可持续发展。硬笔书法除却材质选择的多样性外，无论是用笔、墨色、章法，还是气势，都难于与像毛笔书法那样有重大的突破，但硬笔书法的发展是必然的。故此，硬笔书法的可持续发展也就成为了当下书法创作的新课题。在“硬的”前提下，要丰富书法的内涵、丰富书法的风格形态，我们则不得不回到硬笔书法学科的研究中，因为它的研究成果会为我们揭示硬笔书法的构成要素，以及何种要素之间如何协调的发展，如何在继承传统，又本于硬笔书法本体、主体与客体的诸多关系特征中做到硬笔书法的可持续发展，其意义重大，其影响也势必深远。
综上所述，不论是在当下书法学的背景中，还是在书法教育的普及下，抑或是我们对独立之硬笔书法分支学科研究意义的审视，都应该感知到其作为书法学之分支学科的自身建设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本文亦只恍恍惚惚的点出一点光亮，希望在以后的研究里，我们能真正将独立的硬笔书法分支学科的自身构建得更为完善，愿硬笔书法的明天会更好！


王    景
二零零八年六月十六日于愫雅斋北轩

坐忘斋

拜读！

王景

此文发表于《中国钢笔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