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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碑帖论
除了结字风格的明显,启体书法还反映着先生对碑帖知识的种种真知灼见。翻阅过《启功书画集》的人都有一种感觉,即里面的字呈现给人一种雅致的风骨,一种玲珑纤细,优美柔润,不焦不燥的文人情趣,这种尔雅脱俗的气韵被书家称为“书卷气”,“学者气”。洪丕谟先生也说过:“书卷气有时甚至可以左右一幅作品的成败。”③至于先生这种雅致的文人风韵,想必也和他主张学习的帖学有很大联系。纵观历代书家的出身,如果魏晋多是名士名流,那南北朝则多是无名士匠,如果说隋唐多是功勋大臣,宋朝则多是文人雅士,如果说元明多是画坛盟主,则清代则多是学士大儒。⑧比较各朝书家的主流,魏晋以来一直被帖所垄断,虽然当时还没有形成系统的“帖学”,但如李邑,苏轼,黄庭坚,杨凝氏,米芾,董其昌等后朝诸家,多是取法二王或师宗颜柳唐楷的风骨。至清朝前期的刘墉,王文治,翁方纲,铁保,孙岳颁等人也就把帖学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直至后期才有了“尚质”的说法,也就带动了各种各样的崇碑反帖的书家和书论,碑学才得以萌生,乃至发展至今天书法派别中比较重要的位置。“一般说来,碑重气势,帖讲韵味;碑显庄重,帖贵流便;碑求界格方严,帖追意态挥洒;碑以雄健为美,帖以温雅取胜;碑讲刀法,帖重笔意;碑有二次创造之美,帖贵一次挥洒成功;学碑取其结字体势,临帖求得笔情墨趣。”④故帖学为主的书家很容易带有文人的雅致,而碑学的“利刃”往往给人一种“金戈铁马唱大风”的雄浑与粗旷或者是拙朴苍寿,顿则山安的感觉。如近代康有为,现代的于右任,当代的孙伯翔等。
启功先生在著作了说过他不学碑并不是说碑不好,也不是不让别人学,主要是因为碑字难以捉摸——没有现成的墨迹,不知道是刻出来还是写出来的。“少谈汉魏怕徒劳,简椟摩挲未几遭”⑤可以理解为拿柔软的毛锥去追碑上不知是写是刻的利刃,不是追不出来,就是追出来恐怕也不是书家原来写的那样子了,所以就是徒劳的。这里可以看出先生极为谦恭传统的思想,想到写字一定不要自己自作主张刻意发明什么风格,一定要从传统入手,追求古帖的原迹。他以帖的思想去读碑是自古以来的先例,但他仍只说是一家之言。《启功书画集》里有一幅先生以自己的思想临的《张猛龙碑》,落款是“以柔翰临石刻取其间架耳”⑥,他是用类似帖学的笔法用原碑的结体完成的一种尝试。不过“透过刀锋看笔锋”的慧眼恐非一般人所具备,所以还是有很多深爱碑学书法的人拿毛锥追利刃追得尤其逼真,这是另一种途径,大抵也不能为过。
既知先生深谙帖学,那么他书法的优点也就是帖学的佳处。古今学二王手札的人,他们的小字都写得很好,因为手札本来就是小字。二王的大字想必见者不多,但王献之的作品里就有记载他们写过大字,那我们也一定不会说右军的大字写得不好。但是单学二王手札的人,他们的大字有有可能出现一些毛病,至少不如他们的小字精到,这在近代书界是有见证的。例如沈尹默,白蕉,高二适他们都很善小字,但大字写得相比之下就一般了。启功先生也概莫能外,先生善小楷,行楷,小草和行草,字号中小的为最佳,他平时是不常写大字中堂和榜书的,这也有他大字稍逊的原因吧。有人说启功题写的那么多匾额不是大字吗,何以说其大字不佳?其实,先生的大字牌匾多是写了小字放大而来,而非原来的大小。可见这是因为以二王帖学的方法写榜书,可能效果不佳,亦“滑格松散,笔力有所逮耳。”而王氏书大字想必是用了另一些技法,在此我们不作研究。
总之碑与帖各有所长,各为所用,二者不宜喜一而弃一,那样是偏激的。启功先生说:“碑与帖,譬如茶与酒。同一人也,既可饮茶,亦可饮酒,偏嗜兼能,无损人之品格,何劳评者轩轾乎?”
三 古今谈
“ 不薄今人爱古人”是启功学书的准则之一。从传统风格技法入手,是我们无有争议的了。韩日的一些“墨象派”的前卫思想传到中国书坛,一方面,是对形式感(样式,颜色,展厅布局等)的重视,另一方面,用句外人的评价,它使中国书协分化出一大帮的“书邪”,装模做样的玩弄书法,大谈艺术而忽略汉字的根本,直至被刘炳森先生等传统学问的主张者清出了门户。“不薄今人”自然就没有贬低的意思,因为艺术的创新无处不在,创新一定是今人的贡献与责任。“至于艺术提高的问题,高的程度,提的方法,都不是一时能够说透的。假如有人立志想超过王羲之,完全可以…….创新的风格,达到优秀的地步,则在学者自己的努力,更靠书法艺术家自己去探索、研究,反复实践了。”⑦各朝各代都有自己的流行书风引领时人,唐初学王羲之,清初学董其昌,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现在书坛复兴以后乃至今日,又有哪位大家引领别人都学他的流行书风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和努力的事情。像沈尹默这样的大师是带出了很多有实力的门徒,引领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有人受不了他的王米气太重的传统的调子,而是到秦砖汉瓦里找寻突破了,当代的河南书风就有着很重的碑味和金石气。先生这样的大师虽是帖学传统派,但也是有一定创新的。他把赵佶的瘦金书笔法吸收了一点,和沈氏及别的帖学代表有区别于更硬朗,干净利落,粗细对比更明显。但每一笔凡不到断笔或很急的折处,粗细的变化几乎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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