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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人可以做高官,但胸襟不一定大度,境界不一定高尚。
尚清虽然年纪不大,其坦诚与胸襟足为可贵,在当下鱼龙混杂的画坛莫不如一颗亮珠闪闪发光。即便你对国画两眼墨黑横加指责,他也微微一笑。处于人间,大众自有心秤。凡以真诚之心待他者,都喜欢他,喜欢接近他。他淌在山水画里自在地游弋,并带给人快乐与清新。
正因为如此,尚清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所关注。
二
尚清每次坐在我对面,都是安然宁静的。
我们的话语如一柱燃着的香火烟在虔诚地自由自在地缭绕。山间处处翠绿,溪流潺潺;一把古琴摆在桌上,旁边一壶香茶呼呼作响;一只狗眯在屋外的树下;一阵清风沁人心脾。
尚清时常带我在他的画里叙谈。
他偏不是那些个或凑在一超粗俗肆野,打情骂俏;或见面装腔作势,不停炫弄;或轻佻相倾,诋欲同仁的书画艺人,只时不时冒出来和我说些心里说话。我也是沾染了他和老庄、八十山人、石涛对话的清气的。
好画家必好宁静好自在。
尚清心清若水,自在如风。
三
挤身城市,日日被钢筋水泥包裹着,人常常感受不到清风明月,甚或不知道春夏秋冬。自然在人们心中,早已被客化,忙碌与世俗使人难有乎——真情。
而尚清的怀抱是温暖博大并发乎真情的。
无论一花一草,一树一溪,还是一山一岭,一塬一坡,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生动,那么的值得尊重。他的画笔虔诚而有力量。
尚清内心深处那浓烈真情始终紧紧拥抱着大自然,渴望着平和安宁的人间。
四
走进大自然,也就走进了神圣。
我们可以不在乎家长里短,不在乎情谊,但不可以不在乎自然。
尚清的身影时常荡映在山水之间,体验真实,与每一个生命整体交流。
那一棵树横倒在溪流之上,似要死去,但枝叶还在,已听百年水声;那一处山石俨然大鹰,每日凝视太阳,每夜仰望星空,从未疲倦,从无叹息……
自然有千姿百态,人间便形形色色。处乎自然不由人不敬畏。
尚清在芸芸众生中愈来愈显眼。
五
不容置疑,在当下所谓书画界字匠画匠大多,而真正者少。匠人么,毕竟是匠人。倒是古时书画匠腰里挂着旱烟袋,或坐,坐站,满脸认真地描画着;而今者背着皮包、装着笔和印,四处喧扬,自吹自擂,连字都说错了写别了,还嘴角挂着唾沫子不知脸红心跳。那眼睛,那神态,不可一世,仿佛只有他是天下之王。
他们忘记了书画的本质,只是摹仿,抄袭一些表面的东西,自觉成就。
俗话说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愈是浅薄愈是张狂。
而尚清年纪尚轻,却十分低调十分谦虚。很少见他“张牙舞爪”,只逍游于自然境地放歌抒怀,只埋头看书弹琴作画。
画山就是登山,不出一身汗是不行的。
六
尚清与我习气相投,有事没事就买书,翻画,聊画,侃书。
只有把书握在手中时,心里才踏实些。
钻在书摊里,一转就是多半天,连饭都丢了,弄些饼子充饥。回家时一人提一大捆子书重得不行,只好托运。
画画无非笔墨和格调,笔墨可以通过长期积累练习来掌握,技法熟则笔墨入味,而格调依赖人品与学养,难怪时下中国画入眼者不多。
中国画的“童子功”是书法和文学,并非所谓素描与色彩,而尚清正是一直走在这条路上的。
我很庆幸尚清能够时常安宁下来看得见自己,摸得着自己,知道自己。
七
窗外没有风,只有大片大片的雪花纷飞而下,那每一片雪花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诉说倾泻而来。
此刻我正一幅幅看着尚清托与我的画卷。昨日我还在想,闭着眼自己竟入得画卷,听松涛声响,古琴流水;见清风明月,悠然南山;坐轻舟煮米酒,论诗舞剑,实为自在。画中清平、空明、干净,叫人不忍离去,正如这雪花纷飞的早晨,心境格外惬意。
莫不是神灵有眼,让我有此恍然一悟。尚清的画不就是窗外这雪,使这个世俗的世界,一点一点开始纯洁,清明么?
树上落满了雪花,屋上落满了雪花,四处都宁静地落满雪花,多想走进这清纯的世界里,听雪鸟的鸣叫,看你爽心的笑容……
可世俗如绳索,使人常常自己束缚着自己,竟不知自己为何物了。
我当与你出去,走出去,在这个雪花纷飞的世界尽情逍游。
八
闭着眼,那青山、那绿水、那台塬、那屋子、那弯曲的石阶,那远去的舟楫,那能传来钟声的古寺……莫不引人入境,莫不情动于中。
漫步在尚清的画卷里,我悠然自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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