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祖鹤——时代呼唤女性书法

柳长忠

时代呼唤女性书法

──中国妇女书法发展喜中存忧

作者：陆祖鹤

[内容提要]从近年来有关妇女书法展览中可以看出，中国妇女书法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大潮下出现了三个可喜的变化：第一、女性书法队伍不断扩展，水准有所提高；第二、女性书家的审美价值开始转移；第三、30至40岁左右的女性青年书法家在整个女性书坛占有相当的比重。中国妇女书法出现转机，与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社会环境、与书法女性的知识修养有着必然的联系。
然而，在新的转机面前，必须引起中国书坛高度重视的是，由于女性书法家和女性书法爱好者知识素养贪乏与急功意识的冲突；由于自尊、自强与自卑依赖意识的交织；由于内部张力和外部压力的挤压和刺激，使女性书坛模仿现状仍然比较普遍，已成为中国妇女书法发展的严重障碍。
文章强调，国家繁荣富强离不开全民素质特别是女性素质的提高；中国女性书法和男性书法结合才构成中国书坛的整体。中国书坛应在中国妇女书法发展趋势的忧虑中觉醒；女性书家和书法爱好者更应在社会的实践中奋起直追，努力摆脱自身的弱点。
关键词： 呼唤 女性书法喜忧

         如果说，八十年代是中国女性崛起的时期，那么，九十年代该是女性书法崛起的年代。从1986年举行的“全国妇女书法篆刻作品展”，至九年后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行的“全国妇女书法篆刻作品展”，水平差距悬殊。它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广大书法爱好者的面前。两次展览，两种感觉，应该说，这九年是中国书坛女性不平常的九年。广大女性书法家及书法爱好者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大潮下，开始重新认识自我，解放自我，超越自我，寻找女性角色在经济社会中的位置，使女性书法顺应大潮，出现了令人可喜的变化：
       第一、女性书法队伍不断扩展，水准有所提高。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女性书法爱好者（18岁以上），从1984年还不到2000人，发展成为5000多人的壮大队伍；他们当中，参加省级书法家协会在1984年还不到100人，至1996年发展到600多人；1984年参加全国级的书法家协会的女性书法家屈指可数，而到1995年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的女性书家占书法家协会总人数的4.6％。而且，女性书家的书法创造力增强，水准不断提高。在增强自主意识的呼唤中，涌现了林岫、周惠君、孙晓云、胡秋萍等一代富有个性魅力的中青年女书家。
       第二、女性书家的审美价值开始转移。八十年代初，女性书家创作大多缺乏个性，清静、雅致、平和、柔媚，是当时女性书家的创作特点。这既体现“十年文革”后安定团结的社会环境，也说明女性书家知识结构、心理结构有与书法艺术感悟要求存在相脱节的情况。随改革开放、体制转型、社会迅猛发展，女性书家的自我意识要求增强，文化素质不断提高，对书法的求变和书法的个性要求就越来越强烈。她们反对奴俗，追求阳刚、巧掘的书法风格，使整个女性书坛呈现以“寓刚于柔，刚柔相继，结体变化自然，章法错落有致”为主要特征的、“刚柔各有风采，平掘各具特色”的书法面目的总体格局，呼唤出现代书法女性要求解放自我，实现自我的强烈心声。
       第三、30至40岁左右的女性青年书家在整个女性书坛中占有相当的比重。他们思维敏捷，开拓性强，具有进取意识，实践证明在整个中国妇女书坛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八十年代初，30至40岁的女性书家出现断层，缪缪无几，有人把它看着是女性书坛的危机，忧心忡忡。进入九十年代，随改革开放大潮，这一年令档次的女性书法家和书法爱好者大量涌现。以浙江为例，在新成立的浙江妇女书法家协会中，这一年令档次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就协会的理事会中,这一年令档次占理事会总人数的80％左右，他是浙江书坛一支不可缺少的力量。由此可以断言，中国女性书坛一定有寄于这一代女性书法家的奋斗和拼搏。
       中国女性书法出现的这一新转机，应该说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是中国十来年改革开放、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必然，是世界人类文明发展到新的高度的必然，历史既为我们提供了机遇，也向我们进行了挑战，中国妇女书坛必须抓住这个机遇，迎接女性书法发展新的高潮的到来。
       然后，在新的转机面前，需要引起中国书坛重视和思考的是：中国女性书法无崐论从哪个角度讲，与我国整个书法大潮的发展趋势、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形势存在着严重的不相适应。尽管在中国书坛出现了一些能与男性书家媲美的女性书法家，尽管女性书坛的规模和实力与以往相比大大增强，甚至达到了中国历史上的顶峰。但是，与男性书法宏大的队伍、雄厚的实力和创造力相比，只能说是沧海之一粟。就中国书协女会员讲，只占会员总数的4.6％，再就是在全国各类书展中，女性书崐法参展作品大多不足参展作品总数的5％，女性书法发展步履相当缓慢。特别直得引起惊觉的是，无论从去年的“全国妇女书法篆刻作品展”，还是各省市举办的各类妇女书展；无论是1991年林岫出版的《当代中日箸名女书家作品集》，还是广西出版的《现代书法》杂志1995年第5期“女性书法专刊”和《中国书法》、《书法》、《书法报》等报刊杂志中陆续刊登的女性书法专栏，都不难发现这样一种现象：女性书家由于受各地流行书风的影响和师承当代某些书家的痕迹，在作品里表现得十分明显。这不能不使人感到忧虑。记得熊秉明曾在《中国书法理论体系》中说过，假借别人的技巧，摹仿别人的风格，就象寿陵人学步，最后寸步难行，连站也站不起来，只好四脚爬回家去。
       中国妇女书坛出现的两个不适应和所谓的现象，是当前女性书法发展的一个障碍，如何搬掉这一障碍？它的根源在哪里？假如我们能够作出比较理性的、冷静的、而且比较客观的分析，就不难发现它的主要根源来自三个方面：
       一、知识修养贪乏与急功意识的冲突。书法艺术是人的知识结构和心理结构的集中体现，它既含蕴着作者的文化知识，又体现作者的性格和气质，也就是书法艺术强调的所谓“修养”。《书法杂志》1983年第4期关于《试论书法家的知识修养》一文中，提出了书法家“二要”，即一要“学富”，二要“多见”，例举了李斯等大批书法家都精通六艺经传，说明知识修养是书法家达到较高造谐的关键。
       但是，从当前女性书家的知识结构看，存在2个比较突出的问题：一是文化基础知识极不扎实。上面讲过，从事书法艺术的女性书法家和书艺爱好者主要集中在30至40岁左右的年令档次，他们的学令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十年文化革命”的影响，即使在1977年恢复高考以后，女性书家和书法爱好者虽然从不同的途径取得了大专或大专以上的学历证书，但文化基础是极不扎实的。据调查，女性书坛占80％左右的书法家和书法爱好者，不会起草现在小学五、六年级就需掌握的诸如“申请书”之类的短小公文，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能把握又何从谈书法家的学识修养呢？二是女性书家和书法爱好者文化知识结构单一。我们不谈具不具备文学、文字、美术等方面的修养，就我们从事的书法艺术，有多少女书家或书法爱好者进行了认真的学习和研究呢？又有多少女书家在省级以上的理论研讨会和书法报刊杂志中发表关于书法理论的文章呢？我看除林岫、胡秋萍、徐润芝等几个屈指可数的女书家之外，没有更多的女性书法家投入到了理论研究工作的行列。而由于知识修养和书法艺术知识的缺乏，在相当一部分女性书法家和书法爱好者的作品中，或多或少出现了书法墨色和结构章法等等方面的这样那样的问题。
人们常说，“功夫在字外”。一个成功的艺术家一定是“学富”、“多见”和辛勤临池的典范。而只依赖于临池，满足于书法技巧上的把握，决不能成为融美术、文学、书法技巧于一身的真正的书法艺术家，而只能迈步在书匠的层次上。至此，由于女性书法家和书法爱好者一方面拼命追求展览效应，另一方面，由于受知识修养限制，自主神经系统受到刺激，挫伤了创作的积极性。这样，便重新搬用她们特有的模仿功能，走进书法展览厅。
       二、自尊自强与自卑依赖意识相互交织。现代社会发展，引起了生产力、生产关系、生活方式等一系列连锁反应，冲击着人们的传统观念，也直接引起了中国书法女性对自身价值和审美观念的重新定位。他们要求自强自主，体现现代书法女性的独立人格。他们希望实现自身价值，并试图通过书法这门书写艺术，来把握自己的命运。应该说，这是当代书法女性积极的一面，也是中国妇女书法走向高潮的关键所在。但由于几千年遗留下来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由于书法女性的自身的弱点，自卑、依赖、懦弱的心理状态常常自觉不自觉地在书法女性身上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当书法创作不能很好地产生艺术效果时，她们便会产生意志上的软弱和动摇，开始抱怨命定的女性角色，不能冷静地研究、分析、解决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努力寻找走出困境的正确办法。他们一方面不甘心被拒绝在全国和省级的各类书法展览之外，不甘心落在书法男性之后，另一方面对命定的女性角色又感到茫然等，这种多情绪的交织和撞击，使书法女性产生了心理上的变态和扭曲，便借用起别人的笔法和技巧，尽可能填补心理上的不平衡。
       三、书法女性内在的张力与外部压力挤压和刺激。应该说，这十年的书法大潮，中国书坛对女性书法的发展给予了许多的关心和支持，这是无可非议的。无论从几届“全国中日妇女书展”，还是“全国妇女书法篆刻作品展”，中国书法家协会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从各省市讲，许多地方非常重视女性书法活动，比如，浙江等地成立了妇女书法家协会，许多地方举办了省级妇女书展，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从另一个层面看，国家和地方对女性书法的的关心和支持还是不够的，对女性书法发展缺乏理性的思考和长远的打算，有的地方甚至对女性书家存有某种偏见。据了解，在个别省市的权威人士中，常常用一些比较刻薄的语言刺激女性书法家，好象书法艺术不应该是女性们从事的高尚艺术，出现了书坛中的“大男子主义”。还有些地方，脱离了当地的实际，无视于当地女性书法发展的现状，在女性书家知识修养极其缺乏的情况下，不但不从提高女性书家的知识修养入手，反而一唯强调和引导女性书家和女性书法爱好者冲出本省，走向全国，并强调书法作品中的阳刚和男性化。当然，我并不否认，这种引导的出发点是好的，他们试图通过这条渠道把女性书法推向全国。其引导的实际效果会是如何呢？我想只能导致揠苗助长和女性书艺的畸型发展。当前女性书坛中的模仿成隐、急功近利，不就是女性书法家自身弱点和外部压力和刺激引起冲突的结果吗？
      这里还想特别指出的，由于改革开放，一些腐朽的东西自觉不自觉地带进了各地书坛，个别地方从事书法管理工作的“权威门”，由于种种“原因”，擅自扣留女性书家投稿作品，无视于女性书家的劳动成果等等。综合上述，任何不合情理的种种偏见，任何不切当地实际的“良好愿望”，任何将腐朽的东西带进书坛，都是不可取的，都应进行积极的抵制。
      提高书法女性的整体素质，加快女性书艺发展的步伐，在当代历史条件下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第一、经济、社会发展与一个国家全民文化素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离不开全民素质的提高，更离不开女性整体素质的提高。德国教育家福培尔说：“国民的命运与其说操纵在掌权者的手中，倒不如说是撑握在母亲的手中。”这是一个很切合实际的断言，日本把培养和提高女性文化素质作为强国富民的基本国策和手段，就日本的书道活动涉及日本妇女面相当广，在日本书道中女性比例占70％，与我国4.6％这样一个女性比例对比，可以说是触目惊心的。第二、中国女性书坛和男性书坛的结合构成中国书坛的整体，两者是鲜花和绿叶，中国书坛只有在男性书法和女性书法的共同发展中，才能得到互补，才具有最大的生命力。据心理学家研究表明，成功男性的身上有不少“女性化”的特征，在成功女性身上也有不少“男性化”的特征。假如女性书法能够顺应改革开放大潮，顺应整个中国书坛的发展趋势，可以肯定，对整个书坛的发展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全民素质特别是女性素质问题已引起了全党的重视，就北京举行的《首届当代名家书法精品展》的展览中，乔石委员长亲切地询问了当今书坛女书家的情况以及此次参展的女书家人数，当了解到女性书家的有关情况后，他感叹地说；“现在女书家太少了”，这说明中央已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至此，中国书坛在二十世纪的最后几年里，应把提高书法女性的整体素质放到中国书坛的重要议事日程。一方面除了积极组织书法女性参加省级和全国级的有关书法展览外，还可以在全国各地展开“妇女书法在整个国民经济中、在中国书坛中的地位和作用”等专题大讨论，使之在中国书坛形成重视女性书法的气氛；另一方面，可以通过在各地树立“精通书艺、知识广博、为人正派”的女性尖子人才，通过举行书法艺术和相关的姐妹艺术讲座、讲评等，通过在有关展览的征集中，附加自行作诗、作词等要求，在书法女性中倡导高素质、高品位的女性书法艺术家，形成增强书法女性整体素质的氛围。
       同时，我们也号召书法女性，要“自强、自立、自信、自尊”，善于把握自己的命运。记得我的一个老师曾经在一次会议上要求：书法女性不能做“小女人”，这为女性书家如何为人处事、如何克服自身弱点、如何以坚强毅力攀登书法艺术高峰，提供了一条探索的目标。动荡、变革、转析的二十世纪末，是一个难得的契机，让我们团结、奋斗、拼搏，将中国女性书坛推向一个新的进程。

李荣华

感恩的小甜甜

呼唤啊呼唤啊！~~~

海静

这样的文章看了总是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