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书法平民”与“书法贵族”

逸墨轩主

<p><font size="5"><strong>“书法平民”与“书法贵族”</strong></font></p><p>朱中原<br/>当代书坛，已经形成严重的等级分层和社会分层，这种等级分层和社会分层是由社会财富和<br/>个人收入的差距所造成的。而且书坛的这种财富分配的差距，还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拉大，<br/>乃至形成一个金字塔型的财富分配格局。这种金字塔型的财富分配格局，必然会在某种程度上造<br/>成书坛的不稳定。<br/>在我的观察中，当代书坛的中间阶层和上层阶层极为稀缺，而广大的低收入阶层则占大多数。<br/>从经济学角度看，当代中国社会财富的 80%仅仅被 8%的社会群体所集中占有着，而有将近 60%<br/>的社会群体却仅仅占有少量的社会财富，或者根本没有占有社会财富。书坛也同样如此，当代书<br/>坛的社会资源和财富仅仅被只占有书坛不到 10%的书法家群体所占据着，而有将近 90%的书法家<br/>群体则仅仅占有着少量的社会资源和财富，或者根本享受不到。这种收入与分配的贫富悬殊我称<br/>之为书坛的“金字塔格局”。可以说，书坛的大部分书法家都是“书法平民”，而只有少数书家进<br/>入了“书法贵族”。从传统中国书法的社会地位来看，书法处于中国文化核心的核心，而从事书<br/>法创作的群体大都是高级文人，这些高级文人大多处于社会地位、权力与文化的核心，占有着相<br/>当多的社会权利和社会财富。也就是说，古代中国的书法家基本上都是物质上和精神上的贵族，<br/>当然也存在着一些民间书家，但是民间书家并不主要以书法为职业，而是把书法当成一种谋生的<br/>工具，就像打铁、修鞋等技术活一样，仅仅是一种技术性的职业。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传统中国书<br/>法家的地位、声望与财富都是极高的。然而，当代中国，随着社会分工的进一步发展，社会财富<br/>越来越细化，越来越集中，差异化收入越来越明显。一部分权力集中、地位显赫、声名隆裕的书<br/>法家迅速地集中了书坛的社会资源和社会财富，并通过各种正当与非正当、合法与非法、市场化<br/>与非市场化的途径，迅速地将书坛的社会财富集中到自己手中，而广大书法平民则处于贫困的边<br/>缘，有相当一部分书家甚至连温饱问题都未得到基本解决。<br/>我这里所说的“书法平民”和“书法贵族”仅仅针对书协会员而言。实际上，除开书协会员，<br/>中国还有相当一部分非书协会员书家，我称之为民间书家，他们的地位就更低了。仅就书协会员<br/>而言，“书法平民”已经占了全部书法家的 70%左右，这一群体处于整个书法阶层的最底层。如<br/>果将整个书法阶层用一个金字塔型来形容的话，那么，这 70%的书法平民都处于金字塔的最底端，<br/>还有 20%的人处于中间阶层，而只有不到 10%的“书法贵族”处于金字塔最顶端，而这 10%的顶<br/>端阶层都是由 70%的平民阶层所烘托而起的。没有这 70%的底层作铺垫，所谓的“书法贵族”也<br/>无从产生。从经济学角度看，任何一个社会群体的财富收入都与其他群体息息相关，尤其与整个<br/>社会的纳税制度和财富分配制度有关。如果将整个书协的会员作为纳税人的话，那么，书协会员<br/>所交纳的会费、参展费都可以算作是“税费”。而实际上，综观这几年来的书法展览，我们似乎<br/>可以看到，书协会员的“纳税”几乎都是有去无回，全淹没在轰轰烈烈的展览之中去了。而且，<br/>近几年，书协在展览的评选与操作上实在是让广大书家寒心。在社会财富没有保持持续增长的前<br/>提下，一个群体的利益收入必然会以另一个群体的利益损失为代价。这种财富分配体制是极为不<br/>公的。大量的会费、参展费又都到哪里去了呢？<br/>书坛的收入差距由来已久。差距是很正常的，多元化的社会分层必然会导致多元化的收入分<br/>层。但是，一个理性的健全的社会必然有一个理性的健全的利益分配机制。从这个角度讲，当今<br/>书坛的利益分配是极不公平与公正的。书法家之间的竞争也不是理性的竞争，而是权力与利益、<br/>地位与名位的竞争，而这种纷争的结果，就有可能导致书法家社会收入差距的急剧拉大，“书法<br/><br/>平民”大量产生，而书坛资源和书坛财富则被少数“书法贵族”所占有。<br/>从总体上看，当今书坛财富分配的畸形发展模式主要是由书法市场的不健全所导致的，而书<br/>法市场的不健全又与书坛的体制性弊端有关。一些人人为地控制着书坛的“生杀予夺”大权，使<br/>得大多数书家的书法作品不能平等地进入市场，即使进入了市场，也是处于极为冷淡的状态。书<br/>法作品的市场销售状况不是由作品水平本身说话，而是由书家的身份说话。买家买的是书家本身，<br/>买的是书家的名气、地位、权力与身份等虚无的东西，而非书法艺术。很多所谓的书法市场运作<br/>都不是真正的市场化运作，而是私下的交易，是权力与利益的交易，是一种“权力寻租”。书坛<br/>的“权力寻租”就是利用书法这种审美性的资源来换取非审美性的功利性的地位、权力与利益。<br/>所以，一些官员书法家、名人书法家作品的市场价格持续走高，只升不跌。而没有名气、地位与<br/>权力的平民书法家，无论其作品艺术性再高，也无人问津。这样，就导致了大量书法家处于弱势<br/>地位，他们单单靠书法作品的市场销售，是远远不能维持生存的，甚至连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br/>曾经有很多书家都跟我说，现在靠写字维生，那简直会饿死，这话说得并不夸张，这既是一种自<br/>嘲，也是一种自卑。他们对书法市场的自暴自弃，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书法市场一直处于低迷的<br/>状态。当然，话又说回来，有贫困必然就有脱贫致富的诀窍。然而，这种诀窍又不是正当的、理<br/>智的。大部分“平民书家”处于“贫困”状态，为了能够出人头地，为了能够使自己的作品迅速<br/>地升值，便不惜一切代价，利用各种社会资源，大肆地进行炒作与宣传，从参展、出书、出字帖、<br/>入会，到花钱在各类报刊做专版介绍、制造虚假证书、获取虚假职位，等等，用尽各种手段与途<br/>径，不断提升自己的人气与名望，以此来提升作品的价格。这既是书法市场畸形发展的结果，也<br/>是书坛畸形发展的结果。书法市场的畸形发展，一方面与书法本身与大众的疏远有关（因为大众<br/>基本都不懂书法，即使喜欢书法，也不能分辨书法作品艺术水准的高低），另一方面也与书协的<br/>体制性弊端有关。这两个因素，直接导致了书法市场的畸形发展模式，也导致了书坛金字塔型的<br/>财富分配模式的形成。<br/>从经济学上说，任何一个社会的财富分配模式都应该是橄榄型的而非金字塔型的，橄榄型的<br/>财富分配模式即是，让社会大多数中间群体占有社会大部分财富。中间群体处于整个群体的中间<br/>阶层，这一群体在数量上最为庞大。而处于最顶端和最底端的群体都必须是相对较少的，否则这<br/>个社会就会出现不稳定状况。只有保证了占社会大多数比例的社会群体占有了社会的大部分财<br/>富，才能保证社会的持续稳定发展，否则就会出现不稳定状况。也就是说，无论是贵族阶层还是<br/>贫民阶层，都必须是少部分群体。如果占少数群体的贵族阶层占据了社会大部分财富，而占多数<br/>群体的平民阶层仅占有社会少部分财富或者是根本没有占有社会财富，那么，这个社会的发展模<br/>式一定是变态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当今书坛的“书法贵族”与“书法平民”的比例与财富悬殊<br/>是极大极明显的，它本身就是整个社会畸形发展模式的一种缩影。<br/>整个书坛，可以催生一大批“书法贵族”，但不需要催生一大批“书法平民”和“书法贫民”。<br/>然而，中国的现实状况是，要催生一大批“书法贵族”是不太可能的，除非对书协体制及整个社<br/>会的财富分配模式进行根本性的变革。大部分书家虽然在精神上处于“精神贵族”的地位，但是，<br/>他们却恰恰处于物质上的“书法平民”阶层。这种精神与物质的严重反差是现代市场经济社会和<br/>民主社会所不允许的。市场经济社会，任何文化的东西、精神性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市场运作转化<br/>为物质财富，这一点，我们并不能规避，也不能漠视。极度地追逐财富和极度地仇视财富都是不<br/>可取的，只有首先承认财富，我们才能站在更高更远更理智的立场上来对待文化以及书法艺术。<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