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敏：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才是好士兵

陆舍无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才是好士兵

                                                

●　阿 敏

海南寄来《书法报·第二届中国硬笔书法大赛获奖作品集》两大册，要我说说观感。我看除了部分是明显受鼓励的学生作品外，大部分都很好，有功力有想法有个性。我自己写不出，更没资格说三道四，因此只能就比赛和评选再谈一点随感凑凑热闹。

  硬笔书法展评机制与毛笔最大的不同，是其评委的年轻化和不确定性。  年轻化不用说——这门参与主体为三四十岁人的艺术，要求阳光、现代、精致并注重制作效应。这都是年轻人的擅长，假如把话语权全交给五六十的老人，无论在审美取向、价值判断还是沟通习惯上，都难免方枘圆凿、隔膜错位。不少“老家伙”还在参与、坚持，有的甚至成绩斐然令人佩服，但从总体上说，在代沟跨度日渐缩短、个性选择更趋多元的当今，再想靠“人书俱老”而引领、用“德高望重”来市恩①，既不现实，还有点可怕。在各种硬笔书法评比中，进步是显而易见的：年轻人自己写，自己评——官家请勿介入，前辈咱尊重和倾听，但掌舵之事就“谢谢啦”不必躬亲。本来就是年轻人自己玩玩，凭什么到哪里都要带着“家长”？尊老爱幼是美德，但具体做事，年轻人的心气、兴趣和判断一定与老人家不同。

  当然，没了老人的牌位，年轻的兄弟姐妹谁说了算开始会有点不适应。硬笔书法比赛，评委设置和获奖名单就会表现出相当的不稳定性。比如说：我在这一拨评比中是评委甚至“评主”，但到另一拨比赛就只能去当选手拿个三等奖也说不定；或者，前两届与我同是名列榜首的选手，这一次在获奖名单中不见了——细一看，原来已进入“评委库”，从此我的命运将要由他来摆布定夺；还有，我参加过各种不同的全国大赛，但每次是福是祸全靠碰运气——假如上次登顶这次留在半山腰，下一次是否冒险就颇费踟蹰——假如结果仍不理想，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评委的责任？等等等等。

　　硬笔书法纯是民间的，年轻人又不大可能有特别的背景和较高的身份，如此你上我下评来评去，这“沙滩排球”要分胜负就难搞定。海南希望把他们的比赛做成一个品牌，我看想法很好，但要做成则大不易。品牌的意思，是永远保持那么一种品格，而且总有那么多的拥趸在参与关注。但据我所见，硬笔书法有那么多的社团、组合、雅集、会议、比赛、报纸、杂志，多少年了，大家标彰的口号还停留在“首次”“第一”“最早”和“开创性”上。“第一家”和“首届”之后会怎样呢？就拿比赛来说：得了第一，以后就去当评委；没得第一的，可能会抱怨评判不公，以后不再参与。评委和选手都像走马灯，品牌如何能保持稳定呢？

  在《作品集》的“精英”（银奖）阵中，我又见到“六十有七”的太原李正伦先生。硬笔赛当选手，他是“老熟人”，但魁首从未得，总是“二等功”。依我看，李先生的水平，无论是其对篆书体势的精深理解，还是功夫所到之自由化境，都远非“甲骨”（金奖）小子所能企及，但明知有“代沟”只能当绿叶，为何参赛还如此执著热衷？我想，除了情之独钟外，“错此便少了露面机会”，恐怕也是不能讳言的原因。这说明，笔墨游戏如今还只是“自己人的艺术”，如余秋雨所说，“当代书法终究是一条刻意维修的幽径，美则美矣，却未免失去了整体上的社会性诚恳”（《笔墨祭》）。假若真有个社会的普遍关注和自由选择，即使不能用唱片打榜或图书排行来标示实际销量，哪怕有个“收视率”或“超女”“快男”的投票数，也是一种能带来抚慰和激励的实际社会反映——然而对不起，没有。于是我们只好借各种机会让自己静静地躺在各种豪华或寒酸的集子里“等待戈多”。“靠作品说话”不假，只是面对“沉默的大多数”，太难知道这“说话”有人听没人听。当然，能经常和谁谁谁“同床共枕”，有时也是一种安慰和荣幸。

  拿破仑的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被无数人当作人生目标、冲锋号角，但可惜领袖只能有一个，多数人没这个命。与其集体做梦，不如回到现实，想要较多的幸福感成就感，毋宁信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才是好士兵”。这有利于立足本职，给点阳光就灿烂，有点进步就开心。我这样说不可能也不希望影响大多数，只不过想表达，世界很大，未必人人都想当第一名。对“心有戚戚者”，我建议真的不必把名次看得太重，参展参赛，更应该细数回味研究所得和专业进步。就是当了“获奖专业户”，如果每次只是变变花样并未在思想认识上有本质的飞跃和提升，那么真有必要另行探究人生成长的更佳速度和途径。

细看《作品集》，我一面感受年轻人的活力、机敏和创造，另一面也觉得要硬分等次还真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有些“精品”，放到“甲骨”中毫不逊色；而个别“甲骨”降到“精英”，也名至实归不算过分。疑惑自己的眼光，我还请几个内行的青年也来评判，结果是：总的结论大家类同，但具体谁升谁降谁不动却又是各有各的说道。这倒也好，有兴趣的研究者，也不妨按自己的标准来排排名次，这既可以更加明确自己的审美取向和风格兴趣，同时对体验评比的利弊、评委的两难以及参赛的心理也大有好处。读者是不会为某某人未登榜首而愤愤不平的，觉得谁的好、有意思，就会多看两眼——有所悦，有所学，这“开卷”就不但有益、而且很好玩哩。

①市恩：市，买或卖。凭自己已占有的资源给人关照，以换取受者的感恩戴德。

文见9月1日《书法报·硬笔书法》

吉安郭继国

拜读!!!!!!!!!!!!!!!

范国强

陈俊山

是啊

李同合

学习！！！！！！

朱寅中

有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