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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 align="center"><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2"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 class="title" align="center" height="50">“画法”原与金石通</td></tr></tbody></table></td></tr><tr><td valign="top" align="center" height="25">http://www.gjart.cn 2006-9-30 11:10:23 </td></tr><tr><td id="fontzoom" style="FONT-SIZE: 13px; COLOR: #000000; LINE-HEIGHT: 125%;"><p> 黄宾虹漫长的一生,见证了中国近现代社会的巨大变革。他从一个投身民主革命的热血青年,一位感时忧国的报刊编辑,最终成为在20世纪中国画面临生存环境和文化选择的严峻考验之时,致力于融会文人、名家之画,宏扬民族文化精神的一代绘画大师。</p><p> 黄宾虹涉足的领域相当广泛,著述之丰也令人惊叹。历经数年辛勤搜求,《黄宾虹文集》将黄氏各种著作、题跋、吟草、书信编纂成帙,总计近200万言。当然,在这之中,篇幅最重、最有价值、也难以准确把握的是那些奇正错杂的画学理论,同时,由于黄宾虹长期处在金石考据和文字学研究的边缘,其对历代玺印和金石文字的搜集和探究亦非泛泛。</p><p> 集印之风,清代以来骎骎盛矣,著名者如张廷济、汪启淑、高庆龄、吴式芬、陈介祺、吴云等,都有集古印谱行世。黄宾虹年轻时在家乡获观汪氏飞鸿堂藏印,培养了他对古玺印的喜好,不久自己也开始广为收罗。收进《黄宾虹文集·金石编》的第一篇文章是1903年的《滨虹集印存序》,文字不长,却很有意义。它是目前所能见的黄宾虹最早的著作,比他最早的画论《滨虹论画》要早5年,并且,它还提示出黄宾虹此时的玺印收藏已初成规模。</p><p> 黄宾虹在金石方面的研究和著述自1886年撰写《印述》(已佚)始,直至去世前的1954年,时间跨度近70年。他的玺印收藏在颠沛流离中多经劫难,屡有散失,但经奋力搜求,渐成蔚然大观,而且“大半为前谱录所未睹”(《与吴载和》)。黄宾虹的玺印收藏对其金石研究方向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p><p> 从《黄宾虹文集·金石编》收录的文章来看,主要分为三个类型,一类是论述古印,一类是谈论印谱,一类是阐释古印文字。黄宾虹在古玺印上倾注的精力,在历代画家中是极其罕见的,值得研究者重视。但由于黄本人并不以篆刻名世(尽管他能刻印还卖过印),他对待古玺印主要不是从艺术观赏角度出发,而是把它作为古物奇珍纳入自己的收藏。对藏印的意义,黄宾虹这样认为:</p><p> 惟是古文籀篆,风雨磨灭,传世 稀,而玺印之文,朱白累累,新发土中,方日出而不可穷诘,则通儒之名字,爵官之封号,其未纪载于史臣与谱录于先哲者,不胜枚举。缪篆虽微,苟繇是以溯文字之源,而探经传之赜,周秦两汉之学术,且蕲大明于天下,而岂徒雕虫小技,夸耀今古哉。 ——《叙印谱》</p><p> 古玺文字,国邑姓氏爵里各各不同,繁于钟鼎,不啻千百,且质微易举,不盈尺之地,可得上古文字无数,易于 藏,余尤珍爱之。 ——《蓄古印谈》</p><p> 可以看出,黄宾虹认为古玺兼具文物和古文字研究的价值,他对玺印文字的看重要超过对其艺术价值的衡量。在《黄宾虹文集·金石编》中有大量考释古玺印文字、形制、职官乃至谱录的文章,而对其艺术特征鲜有提及。上古墨迹存世者罕,刻石多有磨灭,而玺印不断出土,为研究古代文字提供了重要佐证,这也为黄宾虹的篆书创作提供了更多的文字素材。在《滨虹集印存序》中“行箧搜残,临池学篆”的自述,就已点出黄的古印收藏和篆书临习很早就并行不悖了。</p><p> 1939年5月,黄宾虹在《古学丛刊》发表《古玺印中之三代图画》一文,提出“以字证印”、“以印证经”、“以印考史”三项研究方法,可谓金石考据领域一大发明。明清以来,学术兴盛,然学者往往只能从书籍版本中寻求真相,到了扬州学派“以经证史”,已是前进了一大步。而黄宾虹提出的“以印证经”、“以印考史”,则是以经籍之外的实物材料来补经史之阙。如《说文》释玺云:“王者印也”,蔡邕则说“玺”在上古是尊卑共用之,秦汉以来惟至尊称“玺”,而黄宾虹以古玺实物如“王氏之玺”便可很简便地证明《说文》之误。</p><p> 20世纪上半叶的社会环境动荡不安,而地上地下的宝物又不断惊现于世,这些古物很便宜地被卖来卖去,每令学界痛心不已。在《虹庐笔乘》系列文章中,黄宾虹涉及了古陶、彝器、简椟、甲骨、古砚、古印、印谱、镜铭、汉画、城砖等多方面的内容,显现出他见闻的不凡。他撰写的《古玺用于匋器之文字》、《匋玺合证》,以古陶、古玺文字相互映证,指出古陶文字既可证玺印之用,又足为书法源流之参考,这是20世纪对古陶文最早的专门研究,可见黄宾虹研究视角的敏锐。</p><p> 对古玺印的长期摩挲,对古器物的收藏癖好,使黄宾虹形成了独特的印章品评模式,其核心标准是“古趣”。我们先看他品评古印:</p><p> 今以书法观之,昔之称为秦汉古印,皆系新莽、东汉后制。文字点画整齐,乏俊逸疏宕之气。大约刀笔腕力雄厚古茂者,可云西周,秀劲奇肆,多六国。扁方如隶,雅近秦权瓦量者,前人谓为周秦之间,或即西汉所作。 ——《金石书画编》</p><p>再看他如何品评近世印人:</p><p> 然让之姿媚,一竖一横,必求展势,颇为得秦汉遗意,非善变者,不克臻此。<br/> ——《吴让之印存跋》<br/> 惠贶醉石君篆刻名印,沉雄浑厚,深得汉人古趣。 ——《与吴载和》<br/> 世清同学兄劬学嗜古,颇有心得,书此贻之。 ——《题洪世清印存》<br/> 君匋先生取法于古,锲而弗舍,力争美善。 ——《钱君匋印存叙》<br/> 黄宾虹的篆刻美学观,概括的说,就是他在《滨虹草堂古印谱叙》中提到的“兹崇邃古”。如果我们把这些金石评论和他的画论结合起来读,更可知道黄宾虹不论是谈书、谈画,或是谈印,都是以古雅为目标。他在那个白话文已经流行的时代,仍然不屈不挠地坚持用古奥的文言文写作,以一个近乎传统“卫道士”的形象,维护着摇摇欲坠的文人精神。黄宾虹与同时代的齐白石、潘天寿、徐悲鸿、傅抱石、林风眠同在探索中国画在欧学东渐形势下的生存发展道路,却各自给出了不同的答案。黄宾虹的金石收藏和研究,在他的从艺道路上具有特殊意义。苍茫浑朴的三代之气,慢慢渗透进黄宾虹的心中腕上,乃至成为影响其审美趣尚和笔墨风格的重要因素。研究黄宾虹的绘画、书法及其画论,决不能对其金石收藏和古玺印研究作等闲观。<br/></p></td></tr></tbody></tabl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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