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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林佶四写”所想到的(下) ■祁小春 (接上期)3、林佶对写刻书法和一般的书法艺术是怎样看待的?首先,古籍版刻书迹与普通意义上的书法在性质上有所不同,前者是实用工艺操作,后者是艺术创作,但二者并非相互排斥、而是彼此互补的关系。很显然,林佶写刻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读者专门欣赏其书法,而是为了让书籍更加美观,使读者可寓欣赏于阅读之中,增加阅读效果。其次,版刻书法在制作上也与书法的创作有所不同,因为作者不能随意书写,必须按照某种制度和某种规则来操作,如必须照顾到镌刻、版式、字体以及刷墨等特性。比如,为了易于镌刻印刷,字就必须写得清晰端正,一丝不苟,正如上引林跋所谓“为镂板计,故不得不刻画”之意,这也是版刻书法艺术性不太高的原因之一。再次,在操作过程中彼此也不尽相同,版刻书法书写完毕后仍是半成品,只有等到印刷后才算完成品。从艺术角度看,这些都是版刻书法的局限性,也许正因为如此,林佶对“四写”好像也并不满足,故在抄《汪氏说铃》时便“随笔书去”以追求一些书写上的“天真烂漫之致”(林跋)。
4、林佶的版刻书迹以外的书法作品究竟是什么样子?在清刊书林中,林佶以写刻特著其名,而在清书坛上其书名却不彰,因而其书作似亦流传不多。以前笔者做古籍版刻书法研究时为了与“四写”书迹作比较,曾寻找过林佶书法作品而未果,然而意外的是,在一部日本的和刻本中,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林佶的书作,有趣的是这件书作也是以“版刻”为载体的。日本江户末期著名书家市河米庵(1779~1858年)于嘉永元年(1848年)刊行《小山林堂书画文房图录》,其中收所藏大量书画珍品,其中有一件林佶的隶书,见“清林佶林在峩隶书”(图4)。据市河米庵考证林在峩即林佶次子,因不禁感叹曰:“海外万里,父子书聚于余一堂,可不谓奇缘乎?”《清史列传》载林佶“亦善篆隶”,然他的隶书今已难得一见了,而幸得从和刻本中一睹姿态,实一段墨缘之佳话也。不仅如此,此件隶书落款乃行楷书体,与“四写”书迹相近,可资做书迹比较。另外,笔者近得知某氏拍卖一部明刊《韩文》残本(仅存卷之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卷),其中略有少量朱笔批校。比及获观书影,看到正文卷端下钤“鹿原林氏藏书”(图5),知乃林氏旧藏,以朱批字迹(图6)近“四写”,疑其亦出佶手,然未能确信也。
笔者以为,以“四写”作为一个案例,从书法史研究的层面加以考察,才能凸显和丰富“四写”中更多的文化内涵与艺术价值。从艺术史研究的角度来看,若仅仅孤立地对“作品”(“四写”)做艺术赏析、或罗列一些“作者”(林佶)的生平事迹简介来做诠释的话,显然会丢失许多历史的、文化的和艺术的信息量,因而也不可能准确地理解“作品”、把握作者的创作意图。而由此所得来的鉴赏经验和解释内容,显然是肤浅的和不全面的。所以要想做真正的研究,就需要走到“作品”背后去探讨观察与作品、作者相关的各种关系。比方说,我们不能因为见到了日本的《小山林堂书画文房图录》中收藏了林佶书法,就断言当时日本人非常喜欢林书。作为研究,就应该看到江户时代末期的长崎港与福州之间的通商交流情况,应该了解林佶当时在他的老家福建的名声地位,等等。只有如此,才能较为客观地解释市河米庵所藏何以有林佶“父子书聚于余一堂”之现象。
图4
图5
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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