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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近影
■赵志成
张秀,1962年生于武汉湖北省博物馆副研究馆员、中国书协会员、中国硬协理事、湖北省书协理事、湖北省妇女书协副主席。
年初,一位中年作家朋友得知记者和张秀有过面缘,一再托我传话,他学张秀的字十多年,如今还保存有她10多年前的印刷照片和字帖,一定要拜见她。这位朋友是喜欢其字,还是其人,无可得知。说如今的美女书家,我想张秀目前的年龄,已不能用偶像概括。说书法,硬坛中人记忆最深的恐怕是其为1985年中国钢笔书法大赛唯一女性特等奖获得者,而最近几年,张秀极少露面,是消退还是隐逸?冬至,记者走进了张秀寓所。
偶然的获奖
说到中钢获奖的事,张秀说:“获奖真是偶然中的偶然,此前我练钢笔字还不到一星期。”练了不到一星期能获特等奖?要知道当时的投稿量是过百万件的,似乎太幸运了。张秀随后讲了一段趣事。
20多年前,柳长忠先生慕其小楷秀美,时有请教,一次见到她的钢笔字,大跌眼镜:“张老师,你的小楷字那么好,可这钢笔字也太丢远了吧!',张秀谦虚地说:“钢笔字还未认真练过!”柳先生建议:“其实你把写小楷的技法换成写钢笔字不就行了!”张秀心头一亮。在随后的一周里,她试着将其予以转化并向中国钢笔书法大赛投稿,不料,其楷书一举获胜,奠定了张秀在硬坛楷书的地位。
今天我们再听其叙述似乎是一个故事,张秀说这其中也有一个原因,因为她主要写毛笔小楷,没有毛笔字的基础,钢笔字要想具有丰富的内涵和变化不太可能。
而其时的张秀正值妙龄.好运似乎总是不约而至。18岁起,即有黄鹤楼、屈原纪念馆、武当山等名胜古迹邀请她题写碑文、匾额,记者问其原因,张秀说:“当时人家提到写楷书,省书协很自然就想到你了!”1984年,张秀同样是偶然地向全国中青年书法家邀请展投稿被入选,顺利成为第一届中国书协会员。此后的几年,她先后又有六次在国家级书法大赛中获一等奖。
不偶然的结果
对于这些“偶然”的获奖,张秀很谦虚:“当时能获奖跟时代有关系,现在看看还是一种幸运。”
记者通过采访发现,这样幸运并非垂青于没有准备的人。张秀的父亲原是中学历史教师,喜欢画画。张秀在幼年时,其父便指导她说书画同源,一定要把字写好。可能是家庭环境的熏陶,张秀写字的爱好随着年龄的增长日渐浓厚。中学时,正好她的班主任和汉上书家周华琴是好朋友。在学习之余,张秀得到了正确指导和刻苦的训练。
1980年,张秀以一手娟秀的楷手被特招进湖北省博物馆美术研究部。当初的工作是一些馆藏文物、字画手写展览前言、照片说明。期间,因为工作原因,她又有机会与仰慕已久的红安书家刘永瑞先生偶尔共事,在楷书上得以当面请教。工作之余,又亲见历代先贤真迹,让张秀的眼界大开,也更激发了她的创作激情。
说到工作对自己的影响与帮助,张秀兴奋不已:“看真迹予人的震撼绝对不一样!那时年轻,往往白天看到自己喜欢的书画作品,晚上会通宵达旦地心慕手追。”张秀拿出她20年前的作品,记者惊叹不已,其中有用竹帘纸和毛边纸装订得整整齐齐的练习本、作品集,工整、娟秀的小楷一丝不苟,让人不忍掩卷,有用纤纤细毫精钩细填的工笔仕女,让人似嗅芬芳。其心之静,其情之切,用张秀的话说:“翻看以前的作品让自己也会感动。”
但这其中予人的感动除了源于一份静外,应该还有一份汗水。1989年,中华书局出版了《曾侯乙墓编钟铭文》,共收入2800多字。这些铭文是曾侯乙墓出土的钟体和支架上镌刻的篆体阴文。张秀历时半年,从编钟上用透明纸钩摹下来,再用毛笔精心临写。今天,我们如参观湖北省博物馆便可看到张秀临写的铭文,和拓片对比,其精细和神韵丝毫不差。
记者走进张秀的书房,只见四壁挂满了近期书作,而这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当属近临的一沓楚简。楚国文字瑰丽奇特、博大精深,以至许多书家或感慨无缘搜集、近观,或望而怯步。“写好这些文字着实吃了不少亏!”张秀笑着说。每天能有机会在艺术和文化的圣殿里遨游,即便是吃“亏”也足以让人羡慕。
平常的心 美丽的人
学者张中行先生无意中见到张秀“闺秀小楷”,欣慰不已,托人求字,在其《负喧三话》中也不忘作文感慨:过去值得珍重的种种,并没有都逝者如斯。
现代社会,对于一个拿毛笔写小楷的女性来说,往往易让人想到传统、沉静和柔婉。然而在工作和艺术上,张秀却不乏活力与才情,工作中她多次参与博物馆、文物局的一些图书编辑工作。在书店,我们也不时会看到张秀编写的最新钢笔字帖。张秀拿出了一本艺术成果文件夹,记者看到她整理的字帖与专著目录,足足有60余种,她不仅写字帖,还做一些理论研究,《书法报》、《中国书法》曾刊登了她一系列关于杨守敬书法地位探讨的论文。
现实生活中,张秀也不乏活泼与时尚,她的身上时时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在武汉的一些公共场合,我们偶尔也可以见到张秀的身影,她往往穿着精致的中式服装,热热闹闹地与身边人谈笑,虽至中年,却风采不减。就在采访前,记者也曾和张秀有过一次酒会,宾主坐定,而对满满一杯白酒,她丝毫没有怯意,举杯往来之间谈笑风生,其爽快与活力,让人不禁追思青年风采。
业余,张秀最大的爱好是旅游,而其中最值得她回味的是云南那一次特别旅行。1997年冬,张秀一家三口随团至昆明,巨大的气候反差让张秀兴奋不已,她提议不随团行走,从昆明至香格里拉整整走了半月,每到一处景点,骑着自行车细赏风土人情。讲到此处,张秀一个劲地鼓动记者: “你们年轻人结婚旅游,我建议就去云南,而且冬天去,回武汉这边下着雪,你穿着短袖回来都不觉得冷,那热意仿佛几天都消不去!”
艺术需要一份这样的浪漫,而浪漫是需要一份环境培养的。张秀的爱人张建伟先生系大学德语教授,对书法和豆芽菜文字有着同样的兴趣,女儿张白渺今年高二,不仅作文写得好,一手小楷字也丝毫不逊于当年的张秀。谈到书法教育,张秀从女儿书房拿出了一堆手工制作的卡片,虽不精致却也情趣盎然。记者见到一张白渺为爸爸生日制做的卡片,正面是立体剪纸的爸爸头像,夸张而形象,背面却是女儿工整、娟秀的楷书建议和贺词。
看着这些充满生活与艺术情趣的卡片,记者似有所悟,张秀的艺术已是一种生活,而生活中的女人最美丽,这样的女人谁不愿意亲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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